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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爱与外交官

外交官说事儿 外交官说事儿 2022-07-19





母爱是什么味道,
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。


有人说是一碗粥香;有人说是一次家常;


有人说是一个眼神;有人说是一抹烛光。


作为一名外交官,母爱于我而言是多样的,儿时是一种期盼,长大工作出国又是一份骄傲和牵挂。虽然现在已经退休回国,但在母亲眼里,我永远都是她眼里不会照顾自己,永远长不大的“笨小子”。


记得第一次出国前,我赶回老家去看母亲,她跟我讲:“出国走的路远,但是不管到了什么地方,你也是一个中国人,也是咱们家乡的人,也是山西人。”


那天走的时候,她在院里的北山墙根挖出来一些土,装到小瓶子里给我带上,告诉我:“到了吉布提以后,喝当地水的时候倒上点儿土,水土就服了,就会想到家乡,就会想到亲人,就会想到国家。”


只要是组织分配的事情,哪怕过年不回来,哪怕很长时间见不着面,母亲都毫无怨言。这种真诚的母爱始终鼓舞着我。

First Year

母亲与我早年的照片

当然,第一次到吉布提去工作,我走那么远的路,母亲也是有些担心的,在准备行装的时候,她怕我冷,一定要我多带几件厚衣服,包括她亲手织的两件毛衣。


我一再讲那是个热带国家,但是母亲说:“不行,再热也有冷的时候,一定要带上这些衣服。”结果我的厚衣服塞了满满一箱子,去了以后好多东西都没有用上,但是每当思念母亲、思念家乡、思念祖国的时候,看一看摸一摸这一箱子的衣服,也让我内心平复了许多。 

母爱的味道不仅仅是一杯家乡的热土,一件件暖衣的衣香,还有在那万里外时刻的惦念和生死面前的坚持与担当。

First Year


我与母亲的早年照片

记得1988年,我到中国驻喀麦隆大使馆工作,刚到那个地方不到半年,忽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,说母亲要做胰腺炎手术,非常危险,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

我和大使紧急请假,也买了回国的机票,准备回来。等我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机票时,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,告诉我母亲已经醒了,而术后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,告诉我她已经渡过危险期,没事儿了,并且坚决不让我回去。


我知道,母亲是怕影响到我的工作,她说我刚到大使馆不到半年就回来,对我影响不好,让我一心一意地工作,不要太过惦念。接到母亲的电话我长吁一口气,母亲病情稳定的消息也让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。


大使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为我高兴,同时和我商量,如果可以坚持的话能否推迟一下回国,希望我这段时间可以留下来继续工作,由于当时使馆工作任务比较重,平时也确实比较忙,而且我也知道母亲的脾气性格,于是就推迟了回国探望母亲的时间,只是在工作之余想到母亲的病情,想到母亲的音容笑貌,还是会陷入深深的牵挂和惦念,辗转难眠。


再回来已是一年多以后,这时母亲已经痊愈,但是看到母亲憔悴的脸庞,消瘦的身体,陪着母亲慢慢的回忆,听到医生和亲人朋友们细致的讲述,我胆颤心惊,后怕不已。


尤其是母亲生病和死神做斗争的那几个月,想象着母亲忍受着病魔的煎熬,渴望儿子的陪伴又不忍打扰儿子的纠结与痛苦,我心如刀绞,痛苦和自责化作苦涩的泪水悄悄地吞咽下去。

据说当时,这种病手术的死亡率是90%以上,但是母亲硬是靠着身体的好底子,靠着一种对人生的从容态度,靠着一定要见到儿子的执念,坚强地挺了过来。而那几个月我不在身边,母亲醒来以后虽然有亲人伺候,虽然有朋友相伴,但是儿子不在,总会感觉少了点什么。


那时候她想的不是自己,想的主要是我,想的是我的工作,想的是国家需要我。所以虽然思念,也没有让我回来,而是把这种思念化成了对我的叮嘱和希望,以及我对祖国的担当。


母亲与我

享受美好时光


如今退休回国,母亲的年纪也越来越大,有些时候想事情也不是那么清晰了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母亲开始变得唠叨了,每次一打电话,首先一句话“你在哪”,第二句话“你什么时候回来”。


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,或许,这一句句融到骨子里对儿子思念和惦记的唠叨,也是岁月沉淀出的母爱的味道吧。



卜算子•母爱


儿行五湖地,母心四海依,


红尘锦绣鸿毛耳,但祈儿安栖。


日月星辰替,过隙走白驹,


沧海桑田尤有时,母爱永唯一!




文字 / 张国斌

图片 / 作者本人提供

排版 / 撒哈拉的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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